牛羊无事看到有人分享在下察隅拍摄的照片，联想到2017年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去过察隅。是的，有上察隅就有下察隅，那就是藏南，一个由温润潮湿的缓坡构筑的地方。在察隅你可以看到条约上的麦克马洪线，那是一条淡淡的由山峰交错构成的有争议的国境线。察隅是亚热带，旅游业还没怎么辐射到那儿，所以察隅的住宿条件并不是特别好。两年过去了，对察隅的点滴印象虽然在慢慢消退，但是我始终记得人们在边境线附近修筑猪圈时带给我的那种宁静。
察隅历史上属于昌都，历来人口较少，察隅再往南就是大片的平原了，在西藏地方政府对藏南的控制还非常强的时候，察隅地带时不时会有人到拉萨经商和做官，而很多被任命到察隅的西藏贵族是不情不愿的，很多人甚至花钱贿赂来逃避这项任命。英国人在到达印度之前，喜马拉雅山南麓有很多的土邦。实际上，很多人在教派冲突和政治博弈中落败后会逃离到这些远离中心而又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种行为形成了很多的土邦，今天我们知道的不丹就是绝佳的例子。察隅的水质很好，好到可以直接在河里舀起来喝那种。
我在2019年碰到过一个人，当时他刚刚从广州来到拉萨，那时候西藏的游客已经不多了，他的生意也很差，聊天的过程中提到了察隅。他是甘南人，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和父辈一起进马帮了，他们批发了线衣和裙子想要卖到那边。他说自己几乎走遍了察隅，那个时候没有路，他们从芒康开始雇马队，一直走到那儿，有时候几天都看不到人，当地人很好客，能交流一点点，晚上就睡在当地人家里，一楼会养猪和牛，二楼住人，一家子晚上就会把一条毯子铺在地上，白天卷起来，有的人家里没有筷子，就用树枝替代。他觉得这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在那之后他去了广州，开货车，他说他在广州的时候有次在电视上看到了盐井他们逗留过的那家加加面店的姑娘，当时她比他小不了几岁，一转眼已经是面馆的老板娘了。
很少有人会想到西藏也有热带，在墨脱，那是一处莲花秘境。很多藏族会特意去墨脱朝圣，只因为那里有莲花生大士的足迹。那儿有一处重要的寺庙，远远望过去好像那不是在西藏，而是在不丹的某个地方。任何人初次到墨脱都会被那里由雅鲁藏布江升腾而起的遮天蔽日的云雾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在墨脱的时候碰到了一位老乡，部队转业后他留在了当地。他偶尔会拍摄一些墨脱的视频，看大那些视频的时候多少能感受到为何人们会把这个地方叫作墨脱了。